在严岘山那会儿,李代相隐约听见旁边不远处有美军在大声嚷嚷。他压根儿听不懂他们喊的是啥,但就记住了那声音。等回了国,他跟旁人聊起这事儿,大伙儿琢磨来琢磨去,觉着那声音可能是在喊“SAVE”,就是“解救”的意思。
作者:新京报记者 杨雪这个报道是由新京报的记者杨雪带来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原本复杂的事情,现在要说得更简单、更直白些。我会尽量不用那些太书面或者太难懂的词,就按照咱们平时说话的方式来讲述。报道的核心意思不变,但我会重新组织句子,换一些词汇,让整篇文章读起来更流畅,也更贴近大家的日常用语。记住,这里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话,也不会改变原文想要传达的主要信息。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这次特别的“翻译”工作吧,看看杨雪记者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报道。
拍照丨新京报摄影记者 王子诚拍照任务交给了新京报的摄影记者,他就是王子诚。
撰文:胡杰
审阅:陈荻雁
这篇内容有大约4700字,花上9分钟就能读完。这篇文章主要讲的是……段落中心思想一:这里说的都是关键信息,没有废话。虽然表达的方式换了换,但意思还是一样的。比如说,原本复杂的句子,现在都简化成了大白话,让你一读就懂。段落中心思想二:接下来这部分,还是围绕那个主题展开。我没有添加任何新的想法,就是用了不同的词汇和说法,把原文的意思又讲了一遍。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读起来更轻松,更明白文章在说啥。段落中心思想三:到了这里,文章的重点还是那些。我尽量用简单的语言,把复杂的事情说清楚。就像跟朋友聊天一样,怎么直观怎么来,不拐弯抹角。……
李代相今年89岁了,说话挺利索,就是耳朵稍微有点不好使。
他年纪确实不小了,走起路来慢慢悠悠,记性也一天不如一天。看上去,他就跟咱们邻居里那些和蔼可亲的老大爷没啥区别。
7月29日早上6点多,李代相就爬起床开始洗漱,然后他拿出自己的军装,仔仔细细地穿上。先是衬衣,再戴上帽子,最后是外套,一切都弄得整整齐齐。搞定这些后,他又把16个奖章一一挂在胸前,看起来满满当当的。
穿上军装后,李代相立马有了那种“杀敌超百的战斗英雄”的气势。这天一早,他跑到北京市军休事务安置中心去分享经历,讲自己17岁就上了抗美援朝战场,历经十三回死神擦肩而过,干掉敌人150多号人的传奇。主办方给他备的椅子根本没用上,他就这么笔直站着,滔滔不绝说了20多分钟。讲着讲着,他还两次停下来问边上的人:“我是不是说得太久啦?”听众们一听都乐了:“没有的事,您接着讲。”
李代相身材短小,小时候还差点因为这个梦想破灭了参军的念头。到了17岁那年,他硬是靠围着村子狂奔三圈,赢得了进军营的资格。他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在国外一个压根儿没听过的山头上,跟敌人硬拼了三天四夜。当初跟他一块儿冲上严岘山的五连兄弟,总共有180多人,结果只有18个活着撤了下来。
李代相在朝鲜战争中幸存下来,因此荣获了一等功。战争结束后,他作为四十七军的代表,出席了志愿军英模代表团的招待盛宴,并从朝鲜政府手中接过了象征荣誉的勋章和军功章。回到祖国后,他选择进入军校深造,后来还当上了教官。最后,他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一直工作到退休。
跟七十多年前那段可怕的日子比起来,他现在的生活可真是太平静了。他每天早上六点出头就醒来,翻翻书,出门溜达一圈,晚上十一点前就睡了。现在,他很少再做那些吓人的梦了,以前总梦到的战友、炮火、还有猫耳洞,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慢慢从他梦里消失了。
泸溪河边的小子,凭着一双能跑的腿,顺利当上了兵。
李代相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儿。
1933年8月1日,李代相在湖南省泸溪县达岚区黄岩溪村的一个农民家里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家有姐弟六人,李代相排行老四。在父母离世那会儿,大姐才12岁,最小的弟弟刚学会走路。为了让弟弟妹妹们都能活下去,大姐做出了决定,把二哥送到城里去当学徒。至于李代相,则是被送到了一位叔伯家,跟着学起了烧炭的手艺。
八岁那年起,我就开始捣鼓烧炭这事儿,忙活了一整年,总算摸出点门道来。到了九岁,叔伯带着我头一回去了集市,那会儿我提着自个儿做的炭去卖。回想起那些日子,心里头清清楚楚的。有个好心的大姐,看我们不容易,就把那两小筐炭给买了。我还记着呢,那时候油炸糕特别馋人,可它要六毛钱,而我手里头只有卖炭得的五块。我心里头那个纠结啊,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没舍得花那五块钱,一咬牙,转头就回家了。
李代相和他叔伯一块儿走回家。这一路加起来得有30公里远,他们赤脚走回去,天都黑透了。他姐姐就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一瞅见他回来,立马就把他搂怀里哭了起来。我掏出钱来给她看,告诉她我已经能挣钱了,结果她又哭上了。
后来吧,我去当兵那会儿,真的是想都没想就去了。我看着老百姓日子过得太难了,心里就琢磨着得出一份力,让大家伙儿能过上好点儿的日子。
他慢慢长大了,开始靠给人做重活赚钱过日子。到了1950年,村子里来了人民解放军。听村里人说,“湘西那地方匪患几百年了,但四十七军一来,短短几个月就给摆平了。”
村民们一开始心里都挺忐忑的,但时间一长,心也就放下来了。解放军来了后,既不打人也不抢东西,反而总帮忙干活,大家伙儿对此都挺满意的。
瞅见别人身着黄绿色军装,李代相心里头直痒痒。“瞧瞧,也有像我这样的矮个子,套上那宽大的军装,挺帅气的。”
咋样才能去当兵呢?他真是愁坏了。有那么一回,我扛着满满一筐煤去称重,碰上个解放军战士在那儿。一过秤,那煤有一百三十来斤,战士惊讶得不行,说:“这么沉,你个子这么小,居然能扛得动,真是太厉害了!”
聊着聊着,李代相开口了:“解放军大哥,我心里一直有个念头,特别想当解放军,就是不太清楚,要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个愿望呢?”
他告诉大家,四十七军现在正招募新兵,不过得回自己村里去报名。李代相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撒腿就往家跑,跟长辈们说自己打算回村报名参军。可家里人却不同意,他们认为参军可是要冒生命危险的。
李代相心里舍不得这个机会,所以还是回到了村里。他说:“差那么一点儿就没选上,主要是因为我个子矮,年纪也轻。征兵的人让我绕着村子跑三圈试试,我不到十分钟就跑完了。就凭这股子聪明劲儿,我还是成功进了军队,而且我还是村里那次第一个去当兵的呢。”
面对敌军精锐,我在枪林弹雨中猛冲60米生死线。
李代相在长沙刻苦训练了好几个月,后来因为射击技术出众,被封为“神枪手”,接着就被派到了朝鲜战场。1951年4月,他跟着部队进入朝鲜,那时候抗美援朝战争正打到第五次战役。他们四十七军被派到了顺川郡,主要工作就是守住西海岸,别让敌人登陆,还得赶紧把飞机场给修好。
那时候,机场上空天天被敌军的侦察机和轰炸机骚扰,炸弹从天而降成了家常便饭,李代相亲眼目睹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就是那会儿,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了战争究竟是个啥模样。”
五月份头几天,机场的跑道已经修了好长一段,有两千多米呢,结果敌人突然来了一次猛烈的轰炸。那次轰炸可厉害了,是一堆B-29轰炸机带着好多战斗机,跟地毯式轰炸似的。他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记得那些炮弹有多大,说跟一个人差不多高,掉下来能钻进地里三四米深才炸开。有的人直接被炸没了,有的人是被那震动给震死的。机场被炸得千疮百孔,跟蜂窝似的。大家把现场收拾干净,伤员也都安顿好了,战友的遗体也妥善处理了,剩下的人啥也没说,继续埋头修机场。
1951年秋天,从9月29号一直到10月22号,美军搞了个大动作,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李代相他们这些志愿军战士,是四十七军的,接到了命令,得挡住美军的进攻。他被分在416团的二营五连,任务是守住严岘山,这座山正好能看到下面的公路。而他们要对付的,可是美军里的顶尖高手——美国骑兵第一师。
半夜时分,我们摸黑到了阵地。周围一片死寂,跟白天那连绵不绝的炮火声完全不同。但这份安静可没法让人安心,因为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可能让敌人发现我们,就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引来麻烦。
那天晚上,五连的战士们立马动手挖起了战壕和隐蔽洞。等到天蒙蒙亮,敌人就发起了攻击,炮火把整个阵地炸得翻天覆地。他们出动了两个营的兵力来对付我们一个排,更夸张的是,里头还有两个连专门盯着我们班不放。
打完敌人第三轮猛攻后,一排的班长吴连义赶紧吩咐李代相,让他去二排指挥那儿说说现在的战斗情况,还得请求支援点弹药。从咱们这地儿到二排指挥所,大概六十来米远,中间光秃秃的,连个战壕都没有,还得爬个坡,想找个遮挡的地方都难。“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没别的辙。”
他跳出战壕,撒腿就往前猛冲。子弹嗖嗖地在旁边飞过,跟风沙一样。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耳朵边上枪声隆隆,就像是种吓人的吼声。
他只能不停地跑,一个劲儿地跑。就好像有子弹在身边嗖嗖飞过,可他根本不敢停,只能一个劲地往前冲,继续往前冲。
他跑了那六十米,具体时间多长,他心里没数。但他就是那么不可思议地冲了过去,中间穿过密集的子弹,最后砰地一下摔在了二排指挥所的门前。“排长赶紧把我搀起来,一看我肩膀那块衣服都破了。他急眼了,浑身摸了个遍,看我到底哪儿挨枪子了。”李代相眨巴眨巴眼,伸出四个手指头,“我衣服上四个窟窿,可我自己愣是一点皮都没破。”
加入突击小组,从敌人堆里抢出重伤战友
李代相狂奔60米后赶到了五连二排那里,而五连一排还在跟两个营的敌军死磕。过了两天,阵地总算是保住了,可活下来的战士只剩五个。连长张永富立刻组织了个救援小队,说:“咱们得把这几个兄弟救回来。”救援小队一共13人,由班长吴连义领头,李代相也加入了进去。
现在,敌人把一排阵地给团团围住了,三面都是敌人,再加上他们人多枪多,咱们只能在夜里去救人。大家伙儿都在胳膊上系了条白布,这样晚上行动时就不会误打到自己人了。
得赶紧靠近敌人那边,绝对不能让他们提前瞅见。李代相他们走到山半腰,“嗖”地一下,手电筒的光就打过来了,那边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一句也听不懂。那家伙二话不说,立马就掏枪开火了。”
打完枪后,手榴弹紧跟着飞了过来。李代相不慎被手榴弹的爆炸波及,好在没伤到重要部位。他晕了一会儿,随后缓缓苏醒。这时,身旁的战友已经和敌人扭打在一起。在激烈的战斗中,李代相一回头,发现有个敌军就在身后。他迅速抄起手榴弹,就像拿起个重物,使劲往对方脑袋上砸。敌军应声倒下,而李代相得以幸存。
后来,我身边再也没看到活着的战友了。他就到处去找人,找那些被围的战士,还有同队的突击队友,“我一踏进战壕,脚下踩的都是战士们的遗体,心里慌得不行。找了好久,最后在战壕的另一端,我找到了班长吴连义,他挨了三枪,伤势特别严重。”
李代相一直忘不了找到吴连义那会儿,他说的头一句话就是“渴得厉害”。李代相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这准是失血太多的表现。他二话不说,背起吴连义,从阵地旁边悄悄溜下山,回了指挥所。一到那儿,他就听说,原先被围的一排五个兄弟已经成功冲出来了。可这次出击的十三个人里头,除了他带着吴连义回来,还有一个战士活着回了营地,剩下的十个,全没了。
受了伤也不撤退,一个人硬是在阵地上守了整整5个小时。
严岘山那场仗打了整整三天三夜。敌军分成三股力量,借着坦克和火炮的强大火力,拼命往严岘山的主阵地冲。
打了两天仗,两边都伤亡惨重,五连原本180人,现在就剩下60多个人了。五连剩下的战士们聚在一块儿,开了个宣誓会。七十多年过去了,李代相对誓词记得清清楚楚。“咱得为了祖国,为了朝鲜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为了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为了给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报仇,豁出去了,就算搭上性命,也得跟敌人死磕到底。”
“那场面,真是生死离别啊。”李代相感叹,那时候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天上敌机轰鸣,地上敌人有16辆坦克外加100多门大炮围着……从早上八点多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多,人一个个倒下,还有的战友干脆拉响手雷和敌人拼了,到最后,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在那守着阵地。
碰到枪就随手抄起,看到哪个战友身上有就直接拿过来用。对面敌人的具体数量和来历我们一概不知,我只能这儿蹦那儿跳,故意把帽子搁在掩体上引敌人开枪,好摸清他们的位置。“那会儿咱们手头还有4箱子弹,大半都没动呢。我就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扔手榴弹。”
一颗炮弹在他旁边爆炸,李代相被巨大的爆炸气浪给震得失去了意识。
被救兵兄弟唤醒的时候,我已经三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了。他递给我一碗米饭,我连忙抓起来就往嘴里扒拉,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就在这时,敌方那边传来了要撤退的消息。
中国人民志愿军第四十七军的416团二营五连,到了严岘山时,一共有180多个战士。可仅仅过了三天四夜,就只剩下18人了。在那场激烈的战斗中,五连硬是把敌人的29次进攻都给顶了回去,还干掉了1200多个敌人。因此,五连立下了集体特等功。其中,李代相还立了一等功。他的立功证书上是这么说的:“李代相在严岘山那三天四夜的恶战中,加入了突击队,去救一排的战友突围,还从敌人的包围圈里把重伤的吴连义给救了出来。到了10月8号那天,他更是不要命地打,受了伤也不退,一个人守住了二排的前线阵地5个多小时,干掉了150多个敌人。”
在严岘山那会儿,李代相听到附近美军在嚷嚷。他压根不明白他们喊的是啥,就记住那声音了。等回了国,他跟别人聊起这事儿,琢磨来琢磨去,觉得那词儿说不定是“SAVE”,就是“解救”的意思。
1953年7月27号,朝鲜战争终于停火了。到了8月15日,朝鲜政府在平壤办了个很大的停战庆祝会。李代相呢,他是第四十七军的代表,也去参加了这个会,结果他还被朝鲜政府给表彰了,拿了个荣誉勋章和军功章。
“艰难与牺牲,是军人必须面对的挑战。”7月29日那天,李代相在演讲时,清晰而坚定地吐出了这句话。他历经万般磨难,最终战胜了死亡的威胁。
1952年那会儿,李代相结束了战斗生涯。他说:“部队那时候搞了个识字学习活动,我终于有机会学点文化了。”他特别看重这机会,没多久就能看懂报纸了。“领导看我学得还行,就把我调到了团干部的文化培训班,让我继续深造。”
1954年春天4月份,李代相获得了去重庆第二步兵学校深造的机会,一去就是三年。等到学业完成后,他就直接在学校里当起了老师。
1959年那会儿,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开始建起来了,李代相就被选去帮忙搞建设。在那里,他巧遇了以前见过一回的陈代琳。陈代琳呢,是成都军区护士学校出来的,他们之前在成都军区的一次运动会上碰过面。这回,因为都在军事博物馆建设项目上,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成了搭档。
援建任务完成后,李代相选择留在军事博物馆工作,当起了讲解员。后来,他从博物馆退休了,就开始好好享受自己的老年时光。
退休后,我感觉挺对不起老婆的,就想好好补偿她,多陪陪她。我们俩一起学跳舞,从简单的交谊舞到热情的拉丁舞,啥都学,而且都学得特别认真。拉丁舞一跳就是十几年,二十年的,最后都能去教其他学员了。
八一建军节又到了,李代相被请去参加了几个讲话和访问。他很喜欢分享过去的事儿,希望年轻人能懂那些过去的艰辛和牺牲。他还特别想说,以前他用满腔热血去追求的那些美好梦想,现在已经成真了。
